沈客指着自己问:“你们回家,我呢?我可没和你们住一起。”
嘴上这么说着,脚步却不由自主跟随众人的方向走。
沈客上次去医馆,朗云何不肯明确告诉他医馆中各位的身份,沈客凭借心中印象猜到七八分,当时颇感震撼:他们竟是一家人?
现在看到满地血腥,终于确信了心中的想法:嗯,果然。
如今,江月明被掳,沈客面对一众债主,自然不会袖手旁观。他揽住褚非凡的肩膀,问:“学徒兄,我看你身手不错,你又是哪位?我欠……我们认识吗?”
这些年,三步罗刹撒出去的欠条能堆成小山一样高,借钱对象从鸽子到刺客,连阁主和做面具的段沧海都没放过,其中大部分债务已经还清,剩余一成是暗影阁被灭后漏下的。
褚非凡拨开沈客的手臂,默默和他拉开距离,他后知后觉害怕极了。
褚非凡想:我刚刚是不是威胁他了?我说了什么?割蛋?割谁的?
他开始发抖,他看向一旁的江风清,孩子没有受伤,只是受了惊吓,一直在哭。
褚非凡也想哭,可他是个大男人,哭出来好丢脸。
很快,他们到了江宅。
曲欢儿瘫坐在一群倒下的尸体中间,她的枪不在身边,而是插在其中一人的肩胛上,那人衣裳破了很大一个窟窿,刺中的部位血肉已经被搅烂了。他旁边半躺着的尸体死状更凄惨,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,血从顶部的头皮下流,滑过翻起的眼白,没入衣领,最后浸透了身下的石砖。
重伤的暗卫抬着昏迷的兄弟靠在院墙上,有人想去将曲欢儿从地上拉起,曲欢儿不为所动,只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尸体,刚才那位男子杀人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他像地狱走出的恶鬼,眼神中仿佛燃烧了漆黑阴郁的火,看人如看死物,森然的语气能让人坠入极寒的深渊,他问:“她在哪里。”
杀手说:“你不是黑崖刀客。”
“我是。”
“想要人?呵,让你们江馆主来要。”
恶鬼抢过她的枪,他刺穿了敌人的血肉,搅棍一样挑断了他们的经脉,血溅到衣上,脸上,那些嚣张的、反抗的、废话的、闭口不答的都被杀了。
曲欢儿最初想让他帮忙的希望在血泊中破灭。她要留活口审问世子下落,然而刚一开口阻拦,枪头已经对准了自己的咽喉。
“我让你说话了么。”
曲欢儿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,不敢再言语。
她觉得此人早已丧失了理智。眼前,一个个活人变成尸体倒下,直到终于有人指出方向:“北,北边。”
褚非凡无法直视这番惨不忍睹的景象,好在江风清已经在应梦怜怀里哭累睡着了,沈客拧着眉头,指着前面一滩打翻的雪芋牛乳桂花羹,道:“可惜了,这是他买回来的东西?那这些人……”
可以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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