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是今晚的氛围足够好,春夜微醺,梁径许久没有睡着。
也可能是沙发上那个翻来覆去的吻,脑内电波被激活,无数个细小的电流滋滋作响,兴奋又雀跃。
被他抱进房间后,时舒倒是很快睡着了。
这些日子在家,身上药物的苦味淡了许多。过阵子复查,减了药量,胃口好点,体重应该还能养回来一些。
睡前,梁径这么想着,再次醒来的时候,却发现眼前格外明亮。
随即,就是一股扑面而来的炙热。
春夜里带着些微凉意的熏风消失不见,此刻好像盛夏,耳旁蝉鸣鼓噪、空气变得蓬勃,热烈又灿烂。
“梁径……”
有人敲门。是丁雪的声音。
梁径睁开眼,一下不是很能适应这样的温度和亮度,他又闭了闭眼。
慢慢坐起,房间的陈设和入睡前完全不一样。
不远处,临窗的位置,居然还摆着他上学时的书桌。此刻,上面堆满了书本、试卷和杂志。乱糟糟的。几支笔被压在最下面。窗口拂进的热风带着纸页簌簌作响。
不知怎么,春夜里爱意涌动的心境,在这个无比逼真的梦里,陡然消失,好像前一晚一直在梦里和什么人堵着气,以至于醒来的第一秒钟还在生气。
而且他不是那种随意散漫的性格——从小养成的习惯,手边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会收拾齐整。
眼下的情景……只可能是睡前心情极差。动都不想动。
“妈。”敲门声又响起,梁径应了一声。
丁雪没进来,隔着门笑道:“要迟到了。”
梁径想,这会不是初中,就是高中——总不能是小学吧。这么想着,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某个部位,嗯,不是小学。
下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课本封面。
果然,初中三年级。
梁径仔细回想了下初中三年级他和时舒在做什么。
下一秒,他就觉得不大好。
因为整个初中三年,他俩都在间歇的大吵和不间断的小吵中度过。
初三尤为严重。时舒曾经和他冷战了差不多一个月。
记忆里,事情的起因已不可考。但实打实的冷战却十分清晰。两个人再也不一起上学、一起放学,更不要说一起回家坐一张桌子上吃饭了。也是那个时候他体会到时舒性格里的倔。不过那时的梁径也不是好说话的。绝交还是他先提出来的,说得断情绝义,毫不留情。于是,两个人开始各自把对方当空气。顺带连累了方安虞闻京和原曦。方安虞和闻京各站一边,原曦那会真是烦死了,理都不想理他们。
其中有一次,体育课接力跑。时舒一个人握着棒死活不肯给下一棒的梁径,跑完被体育老师骂了个狗血淋头。他也是有反骨的,下回还敢。梁径都服了,眼睁睁看着他目不斜视地特地饶过自己跑出去老老远,真是可爱又可恨。直到梁径自己申请和方安虞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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