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夺坚持道,“督帅!怎能任由事态严重——”
“出去。”裴显加重了语气。
薛夺烦躁地原地抓了半天头发,还是听命,大步出去了书房。
姜鸾不出声地瞧热闹。热闹结束得太快,两三句就完了,她挺遗憾的。
“怎么不让他把话说完。我倒想听一听。前几天夜里东宫扔出去个卢四郎,后来被人捡走了?你们觉得事态究竟如何严重了,说来听听?”
裴显却摆出想要结束话题的态度,一句话简短带过。
“殿下扔了个丑狸奴,算不上什么大事。”
既没有追问她究竟是怎么想的,一声招呼不打就把卢四郎给扔了。
也没有一桩桩地数落卢四郎可能导致的大麻烦。
他一句话就结束了关于卢四郎的话题,往醉酒的文镜那边走去,俯身看他醒了没有。
姜鸾不满地盯着他的背影。
她今天过来,除了送文镜来加冠,原本也打算着把她的筹划透两句口风给他。
但看起来对方似乎听到了风声,也有了应对,却连一个字都不肯跟她提,在她面前装无事。
行啊。
姜鸾慢悠悠地在书房里四处晃悠,摸摸光秃秃的雪白的墙,从大书架里抽几本书看看。
他不提,她也不提。
文镜被灌了两大碗醒酒汤,终于醒了酒,吐完了两轮,摇摇晃晃地站稳了,姜鸾带着人转身就走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人年纪上去了,起身得就早。
王相和李相两位五十来岁的宰臣,时常是政事堂里最早去的两个。一盏茶喝完了,另外两个年轻的才到。
一盏茶的时辰,足以谈很多事了。
王相今天早晨喝着新沏的清茶,温和地找李相说事。
“昨日圣人下了封密旨,李相斟酌斟酌?”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黄绢帛书递过去。
李相打开通读完,震惊了。
“这……圣人膝下才有了身体康健的小殿下,十年便能出阁读书,顺理成章地皇太子,怎的要传大位给皇太女!如何使得!王相,我等为臣者,必须劝谏啊。”
王相含笑做出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。“劝谏了,因此才只是一道密旨,尚未公之于众。被老夫藏于袖中,只带给李相斟酌。”
李相道:“崔中丞那边……”
“崔中丞家中立了女公子,女君对他们有益无害,崔氏想着借女君的风势更进一步。密旨之事,崔中丞必然是赞成的。”
李相又道,“裴中书那边……”
“裴中书心思难测啊。”王相抚须笑叹。
周围无人,李相拍案赞同。
“边关节度使出身,做事独断专行,和京城格格不入。每每有匪夷所思的念头,偏又言辞锋鋭,辩驳不得。当初就不该听从他的提议,立什么皇太女。如今骑虎难下,等小殿下长大了,如何名正言顺地在朝堂立身?”
王相的想法却不同。
“裴中书当初说得其实不错。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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